To Build a Creative City with Vigor Experiment To Build a Creative City with Vigor Experiment To Build a Creative City with Vigor Experiment

科技跨越界限

問︰進念如何看科技和藝術的結合？你覺得前景怎樣？

答︰科技可以很有創意，藝術當然可以有很多創意。不如先問︰什麼是創意？創意是夠膽去探索，然後夠膽去實驗。進念很早已對劇場的科技感興趣，不斷在實驗。所以有很多機會給我們去探索界限在哪裏？如何超越界限？探索和實驗是很重要的步驟。

問︰如何透過科技去跨越界限？可否舉一些在劇場裏的例子？

答︰如果我們從政策層面說起，政府是一個關鍵的倡議者，政府就要知道不可以各界別分門別類。全面性的政策很重要，不只是科技界別和藝術界別，還要包括教育界別和國際關係界別，眾多界別都與建設未來創意性環境有關。

做實驗不在計算功能，只是大膽實驗，最終希望香港是一個創意城市。一個創意城市，需要有創意的市民，創意的市民需要創意的領導人。如何大膽地跨越官僚式的分門別類？就需要一個大膽的領導班子。

所以關於創意的政策是最重要的層面。關於創意的政策不單指科學和科技，也談及社會科學、藝術、人文科學、教育。教育是由基礎到高等，也涉及政策研究。如果沒有好的政策研究，如何發展呢？除了好的政策研究外，最重要是關鍵的倡議者有一個宏大願景。香港的願景在哪裏呢？香港需要一個很有創意的願景，能大膽地處理既有框框。

今天的劇場和五百年前的劇場很不同：建築不同、光的技術不同、聲音技術也不同。一個五百年前的劇場，通常在日間做戲。現在我們入劇場，會問劇場的燈光以前是怎樣的？聲音是怎樣的？空間是怎樣的？觀眾和演出者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這些是我們常常會問的問題，都是主題的一部份，若果它們變了主題的一部份，我們便會研究它，再展望未來的劇場是怎樣？

藝術挑戰科技

問︰科技對你的創作是否很大幫助？

答︰我剛才說的很多都是和科技有關係：聲音、光、建築材料、空間……全部都是和科技有關係的。我覺得科技發展和藝術發展有互動的地方。當初我們和科技互動的時候，開始是一個批判性的對話，問科技人為什麼你這樣做？為什麼不這樣做？我們在挑戰科技人。他們便會開始想︰為什麼你會問這樣的問題？我們不只是為達到科技上或藝術上的發展，我們純粹提出很多問題，是藝術可提供的一個方向和力量，問問題、不斷問問題。我們未去到純粹利用科技來達到我們想表達的，但我們和科技之間的對話很重要。

問︰有些藝術家比較抗拒科技，有些覺得把科技放進藝術作品只是潮流，仍然想保留傳統，你怎樣看這個現象？

答︰我覺得藝術界別可以很多元化，如果有些藝術家繼續偏向較封閉的角度去創作，是可以的。但若果我們越多討論的話，他們可能有機會越來越開放。這也關係到我們的大學和研究機構能否啟發到藝術界別去檢視自己在做什麼、沒有做什麼？可惜這是香港缺乏的。香港的高等教育機構，都不朝這方向發展。有時，我覺得，香港的大學，尤其和表演藝術有關係的，不如交給電視台去做，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這樣的話。一個真正從事純藝術的機構，永遠在挑戰建制，挑戰局限和框架。

問︰科技、人工智能會否取代藝術的傳承呢？

答︰我不認為會取代，我不認為科技可以凌駕藝術活動。因為我覺得科技的發展，也是藝術的發展。和科技人交談時，發現他們很熱切要探索自己邊緣在哪裏？如何去跨越？藝術家扮演的角色，就是刺激他們思考如何能跨越去遠一些。我覺得科技專才和科學家是很有創意的人，如何建立平台將這些創意的人匯聚一起，是我們現有環境一個最大的挑戰。

實驗是長遠的投資

問︰進念/蘇黎世藝術大學「Z/Z雙子實驗室」的創作背景是怎樣，想帶出藝術與科技匯聚的什麼重點？

答︰2018年我和蘇黎世藝術大學合作Z/Z Lab項目。當時，在香港做這些跨越，找不到任何機構可以伙伴合作，於是在全世界尋找，碰巧蘇黎世藝術大學非常感興趣。我們不僅僅是進行藝術與科技交匯，文化和地區也是一部份。歐洲文化和亞洲文化很不同。那個階段是為探索如何建立一個理想的Tech Lab，所以演出不是那麼重要，合作過程很重要。在合作過程中，尋找他們的邊緣在哪裏，我們的邊緣在哪裏？

他們的Tech Lab有些研究範疇較香港先進，因為不只是技術層面，也和腦袋有關係。有時候，技術凌駕創作。香港的強項是頭腦靈活，懂得跳出跳入去處理科技，然後找出科技的邊緣？

日本、波士頓，曼徹斯特、墨爾本……也在做Art tech研究。研究的backup很重要，在香港做研究沒有什麼backup。很多時候只是讓你製作一個節目，但不會支持你做一個Art tech的五年計畫。制訂長遠的計畫很重要，Tech不是說要有便有，要有耐性。

進念實在已經很不簡單，很多年以前，我們做的已經走在十分前端。開始的時候只是處理科技的邊緣在哪裏？科技不只是用它，我不認為科技是裝飾品，我們思考科技有什麼做不到？然後和科技人交談的時候，他們會因為我們問的問題，獲得啟發，考慮比較長遠的合作。在香港做Tech Lab，例如說科學園可否建立平台進行比較前瞻性的實驗呢？做實驗是長遠的，不是試一次便離開。

科技促進跨文化交流

問︰你覺得科技如何做跨文化的交流？

答︰任何合作都有文化的成份。當我和蘇黎世藝術大學討論事項時，當然用英文。他們的母語不是法語就是德語，我們如何真正明白彼此呢？這種跨越便很重要，大家都有動機去尋找，但用什麼去尋找，大家有多覺察界限在哪裏？然後打破界限再去遠一點？Tech Lab不只是挑戰科技的邊緣，也看技術科技管理的邊緣在哪裏？

這一次的實驗讓我們想遠一點，若果香港設立這類Tech Lab應該如何做？但是我也很有保留，關於現時文化機構的局限，通常文化機構是由政府資助，而政府又不明白Tech和art的關係，只是純粹資助演出項目，不會大膽地說︰「OK！我支持你一個長達十年的發展藍圖！」他們不會這樣做。

問︰這個Tech Lab是否應該和高等教育掛鉤？

答︰很正確。但為什麼我和蘇黎世藝術大學合作，而不是香港的高等教育機構合作？因為香港的這類教育機構，有官僚性的理由，他們欠缺動力去研究：香港在二十年之後，可以佔有怎樣的地位去處理創意產業、處理創意科技、營運一個創意的城市、創意的市民和一個創意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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