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本小说,薄伽丘的《十日谈》当中需要经营的是叙事视角、叙事结构、叙事手法等等;但荣念曾和刘晓义以直播对话的模式进行,相对来说更加随意和松动。而后两人的口头对话,再被编辑成为文字出版,则是类似《聊斋誌异》式的二度创作——传说中蒲松龄在街头摆摊听故事之后,再将听来的故事润色加工。但是《拾日谈》书中仍旧保留了荣念曾和刘晓义对话的形式。
对话有一个优势,便是两人可以扮演一问一答、相互推动、解构,甚至辩论的可能,过程中可以直观地展现不同的观点和视角。荣念曾也在「意图」一节中所说「我想晓义非常感兴趣,想知道我是怎麽开始的,这个是他的意图,也是他的好奇。他想解构我做创作的历史。」两人来自不同的世代,荣念曾比刘晓义年长39岁。虽然来自不同的成长和创作背景,但两人又以类似「师徒」的方式合作了十馀年。两人的对话就好比两位作者同时书写一本书,淡化了叙述者的权威,也使不同的背景和年龄的观众,找到自己的切入点。
从这个跨越世代的角度看,《拾日谈》也可能像是《论语》,或者美国作家米奇·阿尔博姆式的《相约星期二》。一直以来,文化艺术的研究和论述是相对缺乏的,《拾日谈》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了很多关于文化艺术的宝贵讨论。 不论是审视艺术和社会的关係,实验艺术和科技的关係,抑或是改写艺术和论述的关係,《拾日谈》在疫情期间所做的这个尝试,都为未来提供了一个值得继续讨论的案例。